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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常情侣太过特殊,离开了剧组,隔阂渐渐显现出来,幸而他们还有很多时间,他记下了这件事,打算抽出空来问问周湘——他能够了解喻氤的来源实在是太少了,一旦她不愿向他开启内心,他将一无所获。闻勉看着手边堆积成山的待办事项,感到了耐心逼近告急的沉闷。
就在这通电话的第二天,在欧洲的最后一场商务拍摄结束了。
伦敦的阴雨天寒风冷涩,街上仅有的几个行人全都裹紧衣服行色匆匆,路过某个街区时,一个中年男人靠在冰凉的电话亭里又哭又笑地打着电话,他手中的亮粉色电话柄,被人用醒目的蓝色记号笔涂了一句话——“tellheruloveher.”
那抹粉色和涂鸦从窗外一闪而过,在闻勉的视觉上停留了数秒,等他直起身回头看时,已经看不太清了,只有男人喜极而泣的模糊轮廓。
在那一瞬间,闻勉的平静的心突然沸腾了起来,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。
他想见喻氤。
不是电话,也不是被冰冷屏幕阻隔的视频,是立刻,面对面的,触碰到喻氤。
他掏出手机,摁了两次才摁对密码,锁屏上映照出一张急促的面孔,闻勉有些想笑,原来有一天这样的神情也会出现在他的脸上。
他迅速地排除申请私人航线的可能,在手机上浏览机票,六个小时后就能抵达冰岛。
“Sir,wevearrived.”
司机的提醒如惊雷,令他猛地醒过来,他不能不管不顾地出现,喻氤拍摄的民宿在蓝湖,附近只有一个常驻人口不到三千人的小镇,中国人的面孔少之又少,想要不被发现的见上她一面难之又难。
身体顷刻间沉寂下来,闻勉控制好情绪,对司机有礼地道谢,下车,回到酒店房间。
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质疑,如果一个人的身份,不能让他做想做的事,爱他想爱的人,那么还有什么意义?
说来也是神奇,那么多人爱他,爱他身上的光环,爱他身上形形色色的过客,可这些都不是他在意的。
这个名叫闻勉的人类想要的是什么呢?从前是再见家人一面,此刻,他只想要去到喻氤身边,和她说说话。
接下来的时间,闻勉没有立刻回北京,而是回了一趟老家。
老爷子的墓每日都有人打理,和他上次回来时一样,碑上连个雨点的痕迹都没有。闻勉熟练地放下花,上了柱香,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。
他站了一会儿,没提工作上的事,爷爷不爱听。
也没提家里的事,大姑和三叔敬重爷爷,想必时常来和爷爷汇报近况。
最后他说了喻氤,说自己终于遇到喜欢的女孩了,她脾气很好,是爷爷一定会喜欢的性子,以后带回来给他看。
他在山上呆了半个小时,走之前将带来的茶汤浇在墓碑旁的龙柏下,“虽然知道这话说了也没用……您是若是有空,就来梦里打一转吧。”
三叔闻诚良听说闻勉去了山上,没说什么,毕竟他每次回来都是先去看他爷爷。
闻珞童出差,叔侄俩并着闻沥,三人一块在老宅用了晚饭,闻诚良留闻勉下来住,闻勉知道他是要谈准备行业资质的事,应了下来。
再之后的时间过的很快,无非是为新公司做准备。
四月二十七日。
就是这一天。闻勉记得很清楚,从这一天开始,一切都像摁了加速键的录像带,朝向失控而无计可施的方向倒塌而去。
这天晚上,闻勉和闻沥就公司的应急通道设在几楼,距离大门多少米这类小事讨论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