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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归夜幽冷的目光,前所未有地让祈怀月感觉到仿佛浸在潭水中的寒冷。
“我从未见过,尊上对人如此看重。”
池归夜极少称呼诸承渊为师尊,固然是因为邪修的事情,让他对师尊这一词没有任何好感。
同时也因为,在从前为数不多的相处中,他能看出,观渊剑尊对待任何人,都如同对待天地间一尘埃般冷漠而视若无物。
这样的观渊剑尊,与其说是一个活人,倒更像是凡间百姓供奉了千年的庙宇上的神像。
池归夜一直都不觉得这有何不妥,观渊剑尊这种层次的修者,应该已经近于大道忘情,无喜无悲的境界。
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理应不应该对任何人有所偏爱的剑尊,毫不掩饰地在外人面前展露出了对祈怀月的偏爱。
池归夜从不相信任何平白而来,猛烈而让人生畏的好意。
所以当看到被观渊剑尊保护得连观渊峰都难踏出的祈怀月时,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年,被困在邪修洞府中,不得自由的他自己。
邪修困住他,是为了剥离他的肉身。
那么剑尊困住小师弟,图谋的又是什么呢?
修真界里,不是没有修者轼徒弑亲,重开大道的事迹。
池归夜也知道自己这一番无异于忤逆犯上的话,如果流传到外界,会惊起怎样的惊涛骇浪。
更甚者,即使剑尊一剑杀了他,也不会有人敢求情半句。
可是,小师弟以诚待他,他同样想要以最纯粹诚恳的善意对待小师弟。
“我可以带你离开天霄宗。即使师尊亲自追索,我也有带你离开的把握。”
池归夜的神态无比凝重而诚恳,祈怀月原本茫然的表情,慢慢变得哭笑不得,又有几分欲言又止。
如果前世的他,遇到池师兄说出这番话,应该会感动得忍不住流下遇到心友的眼泪,恨不得立刻追随池师兄一起跑路吧。
不对,他那时候的被害妄想症,比池师兄还要严重点,应该会连带着怀疑池师兄也别有用心。
而同为被害妄想症的前病友,祈怀月竟一时找不到能让池师兄相信师尊对他这么好,值得信服的理由。
毕竟池师兄也没有像他一样重活过一次。
祈怀月只能认真说道。
“池师兄,我相信师尊不会害我的。就像——”
祈怀月急中生智,用力地攥紧了池师兄的衣袍,让他看着自己诚恳的目光。
“我相信池师兄也不会害我一样。池师兄对我很好,师尊也对我很好,容师兄和盛师兄都对我很好,我进入修真界以来,虽然遇到过坏人,可一直都有遇到过愿意帮助我的善人。”
“师兄如果担心我,平日里就多来陪我玩吧。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妥之事,师兄那时再来帮我,好不好?”
在小师弟真诚的注视中,池归夜突然想不到一句否定的理由。
他垂首,轻声道。
“好。”
……
盛登星原本自得其乐地和自己的剑气玩得惬意,突然感觉到一片阴影投下。
在一阵生死危机的猛烈寒意预感下,他陡然站起身,几乎和容明玦同时跪下。
“见过师尊。”
诸承渊冷冷地看着这两人,“怀月呢?”
他的神识一寸寸扫过宗主峰,竟然没发现小弟子的身影。
如果不是堪堪存着一丝理智,清楚发动剑气可能会让祈怀月身体虚弱一段时间,诸承渊已经克制不住让他的剑气来寻